就让我们跟着潘天寿纪念馆馆长、策展人陈永怡,中国美院教授、著名山水画家童中焘一起来找找答案。
在20世纪中国画大家中,潘天寿的“变体画”数量不少,他作品非常适合诠释中国画的构图问题。潘天寿讲究“造险破险”,因此他的画极具形式感,也经得起推敲。
潘天寿中意变体画,有很多原因。
比如,是为了不同立意而不同构图。《接天莲叶无穷碧》和《映日荷花别样红》两张作品,主题同是荷花,看着类似,但在构图上稍加变化,便产生了一繁密、一疏简的不同意境。
比如,对原先的作品不够满意,重新调整。两张《墨梅图》就是很好的例子,第一张上下两个枝头碰到一起,他不满意,调整后的第二张确实更为精彩。
再比如,画完一张觉得不过瘾,还想画出新构图和笔墨的。最典型的是《凝视图轴》,同样是一只猫立于岩石之上,却有横构图和竖构图两种不同表达,都很精道。
陈永怡说,他们特别把1963年、1964年,潘天寿在浙江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山水花鸟工作室的讲课实录《关于构图问题》拆解,配在作品边上,这样更容易理解潘天寿是如何创作的。
展览里说的“构图”,上升到中国传统绘画的画理,相当于“章法”。潘天寿认为,后期文人画衰弊的重要原因就在于不重视画理、画法,只关注笔墨的意趣,所以,他重视和强调章法,变体画就是他的艺术实验。
“我们认为潘老如此讲究,如此苦心经营,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,然而在他那里可能只是习惯成自然(尤其是成熟期),并不见得有多么刻意。也就是说,这种看似精益求精的笔墨、章法和构图,到后来很可能已成为潘老无意识的举动。这恐怕也是潘天寿的画,每幅都堪称精品的原因。”童中焘说,“潘老的画,我们一目了然,那些反复出现的题材、内容,与他内心的境界相一致,而且有些特别能反映他的个性,如画面上经常出现的石块、秃鹫、山花野卉等。用古人的话说,潘先生反复作某种题材其实是一种’寄托’。”